理论中原｜宋瑜 郑月 喻新安：河南高碳产业低碳转型的态势与走向

□宋瑜 郑月 喻新安(xīnān) 党的(de)二十大报告提出，推动经济社会(jīngjìshèhuì)发展绿色化、低碳(dītàn)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今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到河南考察提出“两高四着力(zhuólì)”重大要求，其中包括“着力加强生态环境保护”。目前，河南高耗能、高污染行业和(hé)能源原材料行业占比偏高的情形没有根本改变，绿色低碳转型形势依然严峻。分析河南高耗能产业绿色低碳转型的现状，探索高碳产业低碳发展的态势与走向(zǒuxiàng)具有重要意义。 河南省高碳产业绿色转型取得显著(xiǎnzhù)成效 近年来，河南以“双碳”目标为战略引领，逐步落实“十四五”规划内容，系统推进绿色(lǜsè)低碳转型发展，在产业结构优化、能源体系变革及生态(shēngtài)文明建设方面取得显著进展(jìnzhǎn)，为河南实现全面绿色转型打下了良好基础(liánghǎojīchǔ)。 产业结构持续调整与(yǔ)循环(xúnhuán)经济体系不断构建。在产业层面，聚焦钢铁(gāngtiě)、有色等重点高碳行业实施技术迭代与智能化、清洁化改造，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截至2024年(nián)1月，河南省认定了15家省级循环经济产业园区，9家省级循环再生工业园区。河南省2024年第一批重点建设项(xiàng)目中，双碳相关项目达37项。 能源体系重构(zhònggòu)与清洁能源有序发展(fāzhǎn)。2024年，全省可(kě)再生能源发电装机容量(zhuāngjīróngliàng)超过7500万千瓦，实现了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超越火电、新能源发电装机超越煤电(méidiàn)的“双超越”。全省可再生能源期末(qīmò)装机容量占全部装机比重突破50%；全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首次突破1000亿千瓦时，占全省电源发电量的比重超过三成，占全社会用电量比重超过四分之一。 碳减排技术研发应用取得一定进展。“十四五”前三年，有效保障了经济社会发展和重大项目(zhòngdàxiàngmù)建设用能，扣除原料用能和可再生能源消费全省单位(dānwèi)生产总值能耗强度降低10%左右，超过序时(xùshí)进度(jìndù)要求。2024年，全省规模以上工业能源消费小幅增长，以2.9%的增速支撑(zhīchēng)了工业增加值(zēngjiāzhí)8.1%的较快增长，规模以上工业单位增加值能耗下降4.8%。 绿色金融支持力度有所增强。截至2024年四季度末，河南省(hénánshěng)绿色信贷余额突破万亿元(yìyuán)，同比增长18%，重点支持清洁能源、节能环保(huánbǎo)等领域。工商银行河南省分行(fēnháng)发行了河南地区单只最大规模绿色债券（60亿元）。 全民绿色(lǜsè)发展意识明显提升。低碳消费模式和绿色生活理念(lǐniàn)逐步成为社会新风尚。 河南高碳产业低碳转型形势不容乐观(bùrónglèguān) 河南省高碳(gāotàn)产业(chǎnyè)低碳转型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高碳产业占比高、能源结构偏煤等问题仍然突出。在“双碳”目标约束下(xià)，河南实现低碳转型形势不容乐观。 高碳(tàn)能源结构制约转型(zhuǎnxíng)进程。一是煤炭依赖程度居高不下。河南省(hénánshěng)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占比长期(chángqī)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以煤为主(wéizhǔ)的能源结构导致单位GDP碳排放强度依然较高。河南省六大高碳产业的煤炭消费量占全省工业(gōngyè)煤炭消费总量的比重长期保持在80%以上，减排压力依然很大。二是清洁能源替代能力不足。2023年河南可(kě)再生能源发电量占比仅18%，火电(huǒdiàn)仍占主导地位（2023年火电占比超80%）。尽管近年来可再生能源发展迅速，但其占比仍然较低，难以在短期内替代煤炭的主导地位。 产业结构偏工偏重特征突出。一是工业(gōngyè)高耗能特征显著(xiǎnzhù)。第二产业占河南省经济总量的(de)45%以上，其中钢铁、化工、有色等(děng)高碳行业贡献超60%的工业增加值。以电解铝为例，其单位产值能耗是电子信息产业的20倍以上，产业结构重型化直接推高整体(zhěngtǐ)碳排放强度。二是新兴产业支撑力(zhīchēnglì)不足。河南省当前新兴产业支撑能力有限，主要体现在产业规模偏小、创新能力不足及产业链条薄弱等方面(fāngmiàn)。2024年河南省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全省GDP的比重仍显著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新兴产业尚未形成规模替代效应(xiàoyìng)。 技术创新与产业升级瓶颈。一是低碳(tàn)技术研发投入不足。低碳核心技术缺乏、资金投入不足已成为河南(hénán)高碳产业低碳发展的(de)(de)主要制约因素之一。河南省研发经费投入强度（R&D/GDP）长期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尤其在关键核心技术领域的突破不足，企业(qǐyè)自主(zìzhǔ)创新能力薄弱，芯片设计(shèjì)、高精度传感等关键技术对外依存度过高。二是数智化与绿色(lǜsè)化融合(rónghé)滞后。尽管河南大力推进数智化与绿色化融合，但是不同行业间的数据共享和资源整合存在障碍，上下游企业间的绿色数智生态网络尚未形成。数绿融合缺乏统一的行业标准规范，政策支持多停留在方向性引导，具体执行层面的配套措施不足。 碳市场建设滞后(zhìhòu)，绿色金融(jīnróng)支撑力不足。一是碳市场建设滞后。河南(hénán)作为传统工业大省，钢铁、水泥、化工等高耗能行业尚未被(bèi)全面(quánmiàn)纳入全国碳市场体系，大量中小企业及(jí)重点行业的(de)碳排放未受到有效约束，缺乏市场化(shìchǎnghuà)的减排激励机制。河南的地方立法和配套政策也(yě)相对滞后，难以形成有效的市场规范。河南碳市场交易产品(chǎnpǐn)单一，金融机构和非控排主体参与受限，尚未形成有效的价格发现机制。碳排放数据统计精细化水平也有待提升。二是绿色金融支撑力有待进一步提升。高碳产业低碳改造需巨额资金支持。但河南省财政补贴覆盖率不足，企业自筹资金比例较高，企业负担重。河南省绿色金融工具仍以传统信贷为主，其他(qítā)创新产品如绿色债券、碳金融衍生品等发展(fāzhǎn)滞后。2024年保险资金对绿色项目的风险保障金额(jīné)仅35亿元，且产品类型集中在环境污染责任险、巨灾(jùzāi)保险等传统领域，新兴险种如碳汇保险、生态修复保险等仍处于(chǔyú)试点阶段，覆盖场景有限。绿色金融资源更多向大型企业和清洁能源项目倾斜，中小企业及传统高碳行业获得的绿色融资支持不足。 河南(hénán)高碳产业低碳转型的总体走向 针对(zhēnduì)河南高碳产业低碳(dītàn)(dītàn)转型面临的形势，遵循系统设计、统筹规划、循序渐进、优化布局的原则，坚持“突出两个重点(zhòngdiǎn)、构建三个体系”的转型走向，即以产业低碳重构、企业低碳运营为重点，着力构建低碳技术体系、低碳能源体系、低碳政策体系。 聚焦产业结构调整与低(dī)碳产业培育，推进产业低碳重构。河南传统高碳产业占比高、新兴低碳产业基础弱，实现低碳重构需以产业结构调整与低碳产业培育为双轮驱动，推动(tuīdòng)全链条、全要素系统性(xìtǒngxìng)变革(biàngé)。对钢铁、水泥、化工等高耗能行业实施“技术替代+流程再造”。针对高碳产业，制定产能退出(tuìchū)时间表(shíjiānbiǎo)，推动高耗能企业加快完成节能降碳改造。加快培育低碳产业，强化政策扶持，对新能源等低碳产业链上下游企业提供更大力度的税收减免和财政补贴。建设(jiànshè)低碳示范园区，集中推广绿色生产技术及可再生能源应用，实现产业低碳化发展、能源高效化供给、资源(zīyuán)循环化利用(lìyòng)。 贯通“生产-消费-流通”全链条，激活低碳运营生态。生产环节，推行清洁(qīngjié)(qīngjié)生产与循环利用。强化清洁生产审核，对高耗能企业实施清洁生产认证；推广工业共生模式，鼓励园区内企业共享(gòngxiǎng)蒸汽、余热等资源，降低单位产值能耗。消费环节，引导绿色生活方式。完善绿色消费激励，继续加大(jiādà)对购买节能家电(jiādiàn)、新能源汽车消费者给予的优惠补贴；发展共享经济，例如(lìrú)推广郑州(zhèngzhōu)、洛阳的“一刻钟便民(biànmín)生活圈”，减少资源闲置。流通环节，构建低碳物流体系。打造智慧(zhìhuì)物流平台，利用区块链技术追踪碳足迹，对低碳运输企业给予通行费减免；发展绿色供应链，对重点企业供应商执行环境管理体系认证。 构建“研-育-用”协同的(de)低碳技术体系(tǐxì)。围绕低碳创新(chuàngxīn)主体、创新人才培育以及低碳核心技术攻关(gōngguān)、先进成果的引进吸收转化等重点环节(huánjié)，构建低碳技术体系。不断完善体制机制，培育壮大低碳领军企业，推动重大绿色(lǜsè)技术突破；激发专精特新(tèxīn)等绿色中小企业的活力，拓展创新空间。加紧引育高端人才与团队，紧密结合市场需求，校企联合(liánhé)培养，在郑州大学(zhèngzhōudàxué)、河南理工大学等高校增设碳管理专业，针对性地培养高素质绿色技术人才。完善人才培养机制、建立完善的人才评价体系，加快建设(jiànshè)战略人才力量。加速技术引进(jìshùyǐnjìn)与转化，打造绿色低碳科技成果(kējìchéngguǒ)有效转化的创新生态，完善科技成果信息体系，改革新型研发机构，激活区域创新动能。同时充分借力，依托中国科学院在豫设立综合性统筹机构，将中国科学院在豫的创新资源集中起来形成合力，辐射带动全省绿色科技创新发展。 打造“清洁供给-高效利用”的低碳(tàn)能源(néngyuán)(néngyuán)体系。围绕低碳能源开发、低碳能源使用等构建低碳能源体系。优化能源消费结构，以全生命周期管理理念重塑煤炭产业链价值体系，推动“开采-转化-利用”全链条能效升级。推动煤电灵活性改造，构建能耗强度与碳排放总量双控机制，实现燃煤发电效率与环保性能系统性提升。通过智慧化调度平台强化煤电与新能源(xīnnéngyuán)、天然气发电及储能的协同运行，建立多能互补的弹性(tánxìng)电力供应体系，科学配置电源结构比例至(zhì)最优经济区间。构建全域协同的清洁能源开发格局(géjú)，以县域为单位实施屋顶(wūdǐng)光伏(guāngfú)全域覆盖计划，创建“光伏+农业”“光伏+市政”等融合示范项目。 完善“激励-约束”联动的低碳政策(zhèngcè)体系。围绕价格、税收、财政和(hé)投融资等重点内容，构建低碳政策体系。财税政策精准(jīngzhǔn)发力，碳税差异化征收，对高碳行业按排放量阶梯征税；对可再生能源项目给予更大(gèngdà)力度的投资补贴，对零碳园区免征企业(qǐyè)所得税等。创新绿色金融工具，推广(tuīguǎng)环境权益质押贷款(dàikuǎn)，扩大排污权、用能权抵押贷款规模。完善市场交易(jiāoyì)机制，纳入全国碳市场，推动电力、水泥行业率先参与碳交易，探索林业碳汇抵消机制。开展用能权交易试点，修订交易方案，允许企业通过节能改造出售节能量。 形成政策协同与多元共治衔接(xiánjiē)的工作体系。河南高碳产业低碳转型是一场系统性变革，需以产业结构调整为“突破口”，以技术创新为“引擎”，以政策协同为“护航舰”，在破立之间(zhījiān)重塑产业竞争力。政府(zhèngfǔ)顶层设计要精准施策，企业(qǐyè)、公众多元共治，协同推进河南从“高碳工业大省”蜕变为“零碳智造强省”，为黄河流域乃至全国提供绿色(lǜsè)转型的“中原样板”，实现(shíxiàn)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双赢。 （作者分别系黄河(huánghé)科技学院高级经济师，黄河科技学院副教授，河南中原(zhōngyuán)创新发展研究院院长。本文为河南省社科规划项目(xiàngmù)决策咨询项目“河南省高碳产业低碳转型的路径与政策机制研究”[批准号(hào)：2024JC007] 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