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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宝马”游进霞浦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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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宝马”游进霞浦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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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四平戏剧团参加(cānjiā)2020年戏曲百戏(昆山)盛典。 四平(sìpíng)戏又称为庶民戏,起源于明代“稍变弋阳”的四平腔,自明后叶传入屏南以来,至今在当地已传16代,历400多年(nián)。2006年,由屏南县发起申报的四平戏被列入首批国家级(guójiājí)非物质文化遗产(wénhuàyíchǎn)名录。 截至目前,屏南县的四平戏传承人共有13位(wèi),其中健在者11位,包括国家级(guójiājí)2位、省级1位、市级4位、县级4位。 屏南四平戏曾有过(guò)辉煌岁月,也历经了社会变迁的(de)洗礼。近年来,在政府的支持下(xià),在非遗代表性传承人以及热爱非遗人士的共同努力下,四平戏的抢救(qiǎngjiù)、保护与传承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仍然任重道远。今天,我们把镜头对准一位普通的民营剧团团长(tuánzhǎng),讲述他与四平戏抢救与守护的故事。 东南网6月(yuè)3日报道(福建日报记者 李闽 通讯员 甘叶斌) 陈官购1978年(nián)参军的时候,想不到他会当上团长(tuánzhǎng),更想不到的是:此团长非彼团长。 他今年66岁,去年9月26日(rì),因为腰椎间盘突出,疼痛难忍,不得不动手术,被钉上16厘米的钢板。卧榻20余日,手机铃声响个(xiǎnggè)不停,都是(shì)团里的事。 他是省级非遗(yí)——屏南红曲制作与黄酒酿造技艺的代表性传承人。然而(ér),他的微信名与酒无关,而与非遗有关,只是此非(cǐfēi)遗非彼非遗——“陈官购屏南龙潭四平戏剧团”。 屏南四平戏于2006年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wénhuàyíchǎn)代表性项目(xiàngmù)名录。陈官购是团长,龙潭村人。 4月22日,记者见到他的时候,这位身高1米8、身材瘦削的汉子弯不了腰(yāo),步履缓慢,坐车还需绑护(bǎnghù)腰。他说:“我觉得有点累。” 从前,龙潭是(shì)有传说的地方(dìfāng),与龙有关;现在,它(tā)还是有传说的地方,是“诗和远方”。廊桥流水人家,听风吟,赏柿红,看雪落,待春来。 鲜为人知的是,屏南四平戏诞生于此。据传,“弋阳腔(qiāng)”是明代后叶四大声腔之一。明末,村里名叫陈清英(音)的农民从江西学(xué)来,形成(xíngchéng)“四平腔”,至今已传16代,为陈姓家族传统祖业。 屏南四平戏有其辉煌的(de)(de)历史,但上世纪90年代后,世代务农的村民纷纷涌入城镇,1000多人的村庄最少时只剩下100多人。古老戏种陷入了没(méi)人看也没人学的困境,村里老艺人看着(kànzhe)心痛。2007年2月,他们拉着主任一同找到住(zhù)在县城的陈官购,说:“请帮忙把龙潭的四平戏剧传承下去。” 在村民眼里,官购是一位能人。2003年,他从福建省燃料公司下岗,回龙潭(lóngtán)在哥哥的酒厂工作,做起了闽派(pài)红曲(hóngqǔ)黄酒。2003与2006年,这一黄酒获评(huòpíng)福建省著名商标和福建省名牌产品,企业也被确认为宁德市农业产业化龙头。 陈官购听完陈说,把他们(tāmen)带去见县领导。 县领导说:“官购,你自己家乡(jiāxiāng)的戏曲都没人管,你作为企业家,要为家乡的事业多做一些贡献(gòngxiàn)啊,要抓一下咯。” 陈官购说:“那(nà)需要办一个班,把学生培养出来。” “县里研究一下,你们和县职业中专联合办班。他们负责(fùzé)文化教育和学生管理,你们负责艺术(yìshù)培训、基本功锻炼。” 官购答应了下来,于2007年11月13日,注册成立屏南(píngnán)龙潭四平戏剧团,这是闽东地区仅存(jǐncún)的一个四平戏剧团。从此,他成为一名“团长”,次年在(zài)县里支持下,于屏南职业中专校内成立屏南龙潭四平戏传习所(chuánxísuǒ),第一届招生50人。 那时候,陈“团长”意气风发,对重振四平(sìpíng)戏充满信心。 2009年初,县里(xiànlǐ)准备于8月搞一场晚会(wǎnhuì),纪念甘国宝诞辰300周年。 5月(yuè)26日,陈官购突然接到县里一位领导的电话。 “之前联系的剧团不能来了,晚会交给(jiāogěi)你做,怎么样?” “这个时候叫我做,我怎么做得来?剧本还没有(méiyǒu)写。” “没有其他人了,你不(bù)做也得做。” 陈官购急了,立马(lìmǎ)打电话找到福建京剧院的退休著名导演李幼斌。 “老李,10天时间,帮我把剧本拿出来(chūlái)。” “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mǎicài)啊!买菜也没那么快!” “那我(wǒ)没时间了怎么办?10天,先把大纲给我。” 10天后,陈官购拿到大纲,经审核通过。随后,他找到剧团共建单位——省(shěng)实验闽剧院,请求支援(zhīyuán)。 时任副院长陈建军导演答应了下来,说(shuō):“官购(guāngòu),我们是来扶贫的,你不要提导演费啊。” 就这样,他们(men)分头行动,边(biān)写剧本、边谱曲、边导演、边排练,马不停蹄干了49天,终于把戏“做”了出来。时值盛夏,演员们一天到(dào)晚赶戏,到演出时,已有几人挂瓶。 2009年8月17日,《戍台(shùtái)名将甘国宝》在(zài)屏南县电影院上演。散场后,人们津津乐道:“30多年来,没看过这么好的戏。” 演出结束(jiéshù),由于经费不足,陈官购贴补了30多万元。而且,演员49天集训的误工费还没有发(fā)。 闻知此事,屏南(píngnán)闽剧团老团长对陈官购说:“你(nǐ)为我们(wǒmen)老艺人、艺术界争光。这些人的工作我来做。不发工资,就是到电影院彩排、演出的两个晚上,一人发200块钱,一共400块钱给他们。其他(qítā)就算了。” 参加(cānjiā)演出的(de)(de),有四平戏传习所第一届学生。毕业后,他们四散谋生去了。这是他们参演的第一部戏,也是最后一部戏,是第一届学生,也是最后一届。 “培养了3年,出来没有(méiyǒu)固定工作,怎么办?”陈官购叹息道。 陈官购排了一出戏,贴了30来万元。后来,他来到福州(fúzhōu)屏南商会,做起黄酒生意,还到武夷山当了一年(yīnián)酒厂厂长。渐渐(jiànjiàn)地,把贴补的窟窿填上了。 “你是赚一点酒钱,来养这个非遗(fēiyí)。”有人说。 有了这次经历,陈官购(chénguāngòu)对四平戏演出谨慎多了。 2014年12月底,他(tā)回到屏南准备过年。县里领导找到他,说(shuō):“官购,停了这么多年,你再不抓一下,这四平戏真会没了。” 陈官购很犹豫。可是,他从小在(zài)这个戏窝子里熏陶出来—— 每年农历正月十五和二月初八(chūbā),宗族发起(fāqǐ)演戏,是村里特有的(de)文化。每当此时,农民变艺人,台上兵器在手,恰似实战,环环紧扣,威猛逼真;“千斤白,四两唱”,念白(niànbái)和唱腔抑扬顿挫,喜怒哀乐从口中流出;更有插科打诨,观众哄笑…… 他(tā)似乎没有理由不当这个(zhègè)“团长”。这一次,他的任务是:抢救和保护四平戏。为此,他到处找项目,找资金。 “政府给(gěi)一点,自己(zìjǐ)贴一点,这些年还是办成了几件事。”陈官购说。 2015年(nián),他在县里资金支持下,请10来位四平戏老艺人集中到县城宾馆4天,完成了《中三元》《白兔记(jì)》《反五关》等三本传统戏的录音(lùyīn)。 2017年,他又在县里支持(zhīchí)下,完成了(le)《赠宝带》《沉香破洞》等10本传统剧本的复排,均录像留存。 2023年,他用向文化部申报立项获得的5万元钱,出版了《国家级非(fēi)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四平戏》一书(yīshū)。 他(tā)还申请到20万元(wànyuán),于2022年在村里利用闲置房屋做起了四平戏博物馆。 博物馆(bówùguǎn)日常需要(yào)有人管理。为此,他找到乡政府说:“这是做公益的,做好了,是乡村振兴(zhènxīng)的打卡点,一年那么多人来参观,看馆的工资要考虑一下,不能我个人来贴了。” “今年给你(nǐ)一些补助。” 采访中,他告诉记者:“以前,四平戏口口相传,有(yǒu)音乐(yīnyuè)没有谱。我(wǒ)打算申请项目,搞个丛书,请老艺人作谱。以后,年轻人有个材料学。” “自己少贴一点就好了。”他不忘补一句,“要等(děng)有钱才(cái)来做,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近些年来(jìnxiēniánlái),国家大力扶持濒危剧种,大大改善(gǎishàn)了它们的生存状况。受益于此,屏南龙潭四平戏又回到舞台中央。 2019年10月,全国高腔(gāoqiāng)优秀剧目展演在江西抚州举行,来自各地的17个剧团(jùtuán)、19部戏参演。屏南龙潭四平戏剧团是福建省派出的唯一(wéiyī)一个剧团。 为了这趟(zhètàng)展演,县里拿出5万元经费予以支持。陈官购带着20多位老(lǎo)艺人,包了一部大巴前往。看到其他剧团准备好的剧种介绍材料摆在专家(zhuānjiā)们面前(miànqián),有模有样的,他皱起了眉头:“我们不仅仅是代表四平戏,还代表福建省。” 于是,他在(zài)当地临时找人做了四平戏宣传册,也摆到专家桌面上。虽然匆匆忙忙,不够精致,但还好,他们演出(yǎnchū)的《对阵·调五方》很成功(chénggōng),获得现场专家的高度评价。 那日晚上演出(yǎnchū)结束,已是(shì)9点多。陈官购和演员们在现场合影,留下了难忘的瞬间。他们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幸福和骄傲。 来抚州已经3天了。陈官购已囊中羞涩(nángzhōngxiūsè),剧团没钱再住一晚,遂包了一辆车(yīliàngchē),连夜回屏南,赶在凌晨2点前。 秋夜里,山风呼呼吼,龙潭村的柿子树(shìzishù)红了。 近年来,屏南龙潭四平戏剧团越来越多地(duōdì)走出大山,让人们(rénmen)认识到其艺术魅力。 2020年(nián),剧团到昆山参加(cānjiā)“戏曲百戏(昆山)盛典”;2021年和2024年,参加第八届、第九届福建艺术节戏剧会演;他们还多次赴榕城参加戏曲经典(jīngdiǎn)百折、戏曲“水仙花”演出活动等。 这些高光时刻,离不开各级政府的保护和支持。据剧团不完全统计,2020年至今,向上级申请(shēnqǐng)到四平戏保护与惠民演出等经费共计200多万元。这些资金有力地推动了(le)濒危剧种(jùzhǒng)的抢救保护。 县(xiàn)有关部门介绍,近年来,县里组织四平戏剧团到省内外参加各类重要(zhòngyào)演出,在当地开展惠民演出300多场,并推动进校园传承…… 长期以来,四平戏被(bèi)喻为中(zhōng)国戏曲百花园中“一朵带泥巴的古莲花”。陈官购的剧团是一个农民业余剧团。 每位演员都有自己的生计,那是主业,而唱戏,只是业余(yèyú)。 陈彩云今年(jīnnián)50岁,是剧团前台最年轻的演员。她在龙潭村管理了一家民宿“小(xiǎo)宅门”。 从2020年开始,每年(měinián)夏天(xiàtiān),县里在龙潭村剧场进行惠民演出,为时两个月,逢此,陈彩云都有上台。 “我(wǒ)要靠民宿赚钱生活。如果惠民演出放在别的地方,让我关门两个月去演,那是没办法的。在村里,我可以照顾到两头。”她说(shuō)。 陈官购补充(bǔchōng)道:“演员多在福州、宁德等地打工,赚钱生活。我要调他(tā)们来,得提前一个月安排,让他们(tāmen)请假。”而且,管理也难。“民营剧团的演员,想走就(jiù)走。你给他200元,福州长乐的给700元,他就不在你这里演。” 艺人们多已年迈,是陈官购的另(lìng)一担忧。 去年10月24日,四平戏《夺图奇缘》参加(cānjiā)第九届福建艺术节戏剧(xìjù)会演。落幕后(hòu),观众散去,带着点遗憾:这个戏什么都好,可惜没有年轻的面孔…… 据了解(liǎojiě),剧团演员大多数年龄在六七十岁。两位国家级传承人,陈秀雨已然80岁,在演出时还在后台帮腔,陈大并76岁,久卧(wò)病榻。 陈官购说:“带这个团,我要考虑很多。演员(yǎnyuán)外出,担心安全,要为(wèi)他们买保险。在高速上,上厕所,要一个一个盯着,怕(pà)他们上错车。” 要(yào)解决这些烦忧,他(tā)认为,一定要有年轻人来学,而且(érqiě)要在体制上保障,不能搞业余,只有专业化才行,“除非有固定工作,年轻人才能安下心来学演戏。要给他们一个稳定(wěndìng)的基本收入,哪怕只是派遣工的工资,一个月1000多块钱”。 于是,他去年给县里打了报告,希望能给20个派遣工名额。他相信:“如果能获得支持,有个(yǒugè)起步,四平戏的(de)传承就有希望了。” 这些年和四平戏一路走来,陈“团长”体会(tǐhuì)到濒危剧种保护(bǎohù)和传承的酸甜苦辣。 为什么坚持?陈官购(chénguāngòu)说起一件往事—— 1978年,他应征入伍。那晚,村里搭起了舞台(wǔtái),点亮了灯,恍如白昼。舞台上,鼓声震天,四平戏老艺人们以一场戏相送,头戴盔甲、手舞刀枪(dāoqiāng),嗓音高亢、一唱众和,气势煞是雄壮(xióngzhuàng)…… “他们全是自发的(de)。”官购被深深感动了。 去年省“九艺节”戏剧会演上,四平戏《夺图奇缘》剧照(jùzhào)。 2024年夏,陈官购(左四(zuǒsì))在村里博物馆向前来开展社会实践的大学生介绍四平(sìpíng)戏并合影。 四平戏(xì)博物馆,使用了龙潭村闲置房屋。王志凌 摄 2025年4月15日,惠民演出在龙潭村(cūn)的剧场里进行。 2019年全国高腔(gāoqiāng)优秀剧目展演。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由(wàiyóu)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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